“偷师公”的奇论：当下小偷非小偷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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邻近有一位“偷师公”，年过90，耳聪目明，据说他8岁出道，偷遍大江南北，从未失过手，1960年，因为孩子太多，吃不饱，他动了上粮管所偷粮票的念头，结果被抓，念其抗战时期曾为游击队偷过日伪的枪械，故从宽发落，判刑5年。出狱后，就金盘洗手，后来开了一爿杂货店，倒也生活无忧。

   “偷师公”早已做了曾祖父，他这名头却仍四邻皆知，而他也从不忌讳谈及“偷事”，近日，他又在茶馆就最近的“偷事”大发了一番议论，极为独到，故复录如下，以飨读者。

    ——听说武汉有人偷了一个日本人的自行车，国人皆曰“丢脸”，小偷以偷为业，偷了一辆日本人的自行车又有什么大不了的？日本人杀了那么多中国人，他们咋甚至不肯忏悔？偷者无行，要说丢脸，倒是南京那个在车祸现场，偷走司机车内钱财的偷儿实在丢脸，此人败坏了祖师爷定下的“行规”，可说是已没了一点人性，是要遭天打雷劈的！

   ——我拜师时，师傅口授第一要诀就是六不偷：一不偷和尚尼姑，二不偷丧事人家，三不偷郎中，四不偷夜行人，五不偷读书郎、六不偷大肚婆（孕妇）。其中的道理，就是不能趁人之危、不能灭绝人性，盗亦有道嘛！

    ——不过，话再说回来，南京那个偷儿固然可恶，毕竟还是偷儿，而眼下有些所谓的“小偷”，其实早就不是“偷儿”了。前几天看电视，说广西一位公交车女售票员因为提醒乘客“注意小偷”，结果在光天化日之下，被四五个小偷拖下车，痛打出手。此间，除了公交车司机下车拉架，所有的男女乘客都视若无睹，竟没一个人敢于上前出手相救，最后导致这位售票员致伤住院……

    ——这种小偷还是小偷吗？不怕大家笑话，干偷儿有四个要点，即眼亮、手快、脑子灵、骨头硬，也就是说，要是你眼不亮、手不快、脑子不灵，就容易失手，一旦失了手，那就得经得起被打、“扛得住”被打，甚至不怕被打断骨头——所以多少年来，偷儿又被称为“贼骨头”——我师傅就一再教导：一旦被打，可以求饶可以溜，但绝对不能还手，因为这是你有错在先：你想偷东西却又没有本事，能不挨打吗？而挨打，也不无好处，师傅说，这既能让被偷者消气，也是对偷儿的一次磨练……

   “偷师公”说完这番话，据说，茶馆里先是鸦雀无声，之后是掌声四起，而我听到上述转述，也听得津津有味。

   这里，得说说“偷师公”这称号的缘由，据说20多年前，县城发生了一起“金店窃案”，光天化日之下，大庭广众之中，近千克黄金首饰居然突然失窃，查看监控设备，也一无所得，一时陷入困境的警方，想到了这位“偷师公”，就请他“出山”协助破案。谁知“偷师公”进场转了一圈，伸手一指屋顶的吊扇（那时还很少商店装空调）转身就走了。随后，当然就人赃并获了！接下来就更像一则传奇：那位“梁上君子”在审讯中提出，一定要见到那位识破他“诀窍”的高手才肯交代，于是警方就请“偷师公”再次出面，见面之后，经过几句“切头”交谈（江湖行话）以后，那位50多岁的小偷一下子跪拜在地，口称：“师公”！原来这位小偷的师傅竟是“偷师公”师侄，于是“偷师公”就这样“闻名遐迩”了！

   “偷师公”还有一番话值得附录，愿读者能有所得！

   “偷师公”说：要问眼下的小偷为什么这么嚣张？有人归咎于世风日下，人性冷漠。但我却认为，“小偷”所以嚣张，关键是当下是法制社会，不允许存在私刑，要是被害人打伤了小偷，就会有许多“人士”出面为小偷“维权”，而要是小偷伤了被害人，大多却只能自认晦气！而且就算小偷被抓，处罚又太轻，基本就是抓了就放，所以我觉得——不是我替“老本行”辩解——当下的小偷已非“小偷”，他们的行为已不是偷窃而是抢劫，不是“梁上君子”而是黑道恶棍了，倘若仍以小偷罪之，那就是重罪轻罚，所以，此类人等能不无法无天、“有恃无恐”？

    ——谁能说不是吗？

尚田阿小

盗亦有道？{:143_266:}